了冰川，反倒加固了寒冷的源头。叶芥的眼底仍是一潭阴翳死水，但此后的死水里映出了明月，亦掩盖住他藏进骨子里狠戾。
然而，曾经师弟的死寂灰瞳，如今却亮得可怕，似澄澈水墨画作的湖海，盛满本不该属于此的纯真与稚气。
这正常吗？
要如何做，才能令一个躯壳无损的人在短时之内性情大变，或者说……变得呆呆傻傻？
又要如何做，才会让一个正常的人类爱上吃草、变成四脚出行羊？最后，再毫无征兆地变回人？
叶遥岑率先停下对视。
她若无其事地松开钳着叶芥的手，转身同余下两人说道：“趁还没有彻底天黑，抓紧时间返回你们的住所吧。”风揉乱额前碎发，顾易生的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：“你就这么想跟着我们去芥子污染局？”
“不是都说了，我和师弟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。“叶遥岑垂眸蹙眉，一副失望落寞的神色，手上却是揪住叶芥的后颈向前加速行进。叶遥岑：“不是说好了帮我们二人引荐一下，试试那什么'人才引进计划′？好歹有个安身立命的住所.…….”
李知冰此人最见不得女子伤心，即便知晓叶遥岑这模样多半是装出来的，她也连拍胸脯表示：就算区主不帮忙，引荐的事儿还有她呢，放心包在她身上！“况且话又说回来，姐你实力在这呢，不愁没去处。之前有听说过芥子世界也是有不少组织的，就是没怎么和他们打过交道。”谈及芥子世界，李知冰陡然轻声，低垂的双眸随着机械前进的步伐晃动而晃动。
“我高中的时候世界还是正常的，那会我可喜欢看什么星际废土、无限流闯关的小说了。特别是这种设定下的大女主爽文，看女主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那是真爽。最疯狂的时候，一个周末我和小意一起看了五百万.……“但世界真成小说里那个样儿了，又哪有什么主角光环，大家都是路人甲，都是npc，都是炮灰罢
李知冰越说越小声，眼神也带上几分黯淡。顾易生：“所以才要想办法，从根源上找到解决芥子污染的方法。”换了一段崭新的红线重新编织后，红绳容光焕发，恢复以往的亲昵，缠上顾易生的指尖。
对于李知冰的吐槽，叶遥岑只听懂了一半。“小说”大概是话本的意思，那“星际废土”、“无限流”、“路人甲npc"都是什么意思？
叶遥岑并不打算追着细节盘问，只要加入合适的组织，这些横跨两个世界的小细节都不算鸿沟。
现在的问题，应该围绕着两个世界的核心差别进行。视线转到一身西洋医生白大褂装扮的顾易生身上，叶遥岑把话题扯到ta和芥子世界中。
“顾易生，按你所述，两边的世界你都有接触，应该也是知道，芥子世界是真的存在着神'的。”
叶遥岑右手扶着下巴，露出的尖牙令她的笑容瞧着颇有几分天真无邪。“好神、坏神，善意的、恶意的，无论是怎样的态度，人类对他们来说总是可以类比为蚂蚁与人类。不过，大多数′神′还是需要香火的，或者说需要人的“信仰…….”
没有教徒与香火的弱小神祗，与脆弱短命的人类无甚区别。这些无名神祗逐渐淡忘于人世间，他们的消亡大多是因为最后一位信徒死去，这世上再人记得池们。
只有从古至今拥有无数文字记载的大神，才无须在意信徒，无须在意“渺小"的人类。
叶遥岑话锋一转，她凑到李知冰的身旁，伸手揽住她的肩。“你们的世界，也存在着'神′吗？”
灯火葳蕤，黄袍坤道又凑的极近。除了那双恍有金光的凤眼，最先吸引李知冰注意的还有叶遥岑眼下的泪痣。
李知冰头一次知道，有人的眼角泪痣竞然是鲜红鲜红的，绮丽得如同聊斋里的画皮。
“知